27日,在广州市海珠区的一座高档小区内,才出生十天的两个小不点被分别裹在两个襁褓里,显得很安静,抱着他们的是专门从月嫂公司请来的温阿姨。这是为数不多能照顾双胞胎的首席月嫂,“出场费”高达15000元左右。
上周,北方大雪的余威终于传到南方,花城广州急剧降温,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家政服务市场却火爆异常,在2月22日广州市“春风行动2017”促进异地务工人员就业专场招聘会上,月嫂的月薪高达6000元-12000元。与此同时,安眠药月嫂、证件作假、价格高而不实等一系列问题也困扰着这个行业保洁。
春节后,各地又传出月嫂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,那么现状到底如何呢?为此记者走访了广州多家月嫂公司及广州家庭服务业协会,发现真实的情况并不是“月嫂荒”,而是合格的月嫂太少。
爱妈妈家政公司人事负责人张小鹏告诉记者:“所谓的‘保姆荒’‘月嫂荒’都是伪命题!每天都有几十人来咨询或报名成为月嫂,每月动辄上万的工资吸引了不止是农村,还有很多二三线城市的中年主妇,二孩政策之后更是井喷式发展,因为随着年龄和收入的增加,二孩妈妈更愿意聘请月嫂。”
优月之家高级培训讲师黄玲巧则表示:“不是能带孩子的保姆就是月嫂,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才是。月嫂的练成之路并不复杂,先到月嫂公司报名培训,半个月的课程后通过考试,公司才安排上岗”。
那么半个月的培训就能让月嫂独自上岗照顾婴儿和妈妈了吗?记者来到多家公司的“月嫂课堂”,发现各家公司在培训方面大同小异,从理论课程到实际操作,甚至使用的“娃娃”也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可以说是“行业标准化操作”。
那这个“行业标准化操作”到了现实中是否管用呢?某家政公司的“首席月嫂”温莹正表示:“学习固然重要,但是经验在这行中不可或缺,新晋月嫂还是需要多加练习”。
仁爱医院的妇产科主治医师胡玉明告诉记者,婴儿的身体极其脆弱,容不得稍有闪失,宝宝妈妈如果产后护理不当极易留下产后并发症,“所以月嫂绝对是个技术活。”
46岁的廖文华从事月嫂行业已经八年了,她告诉记者:“之前在广西老家养鸡,因为家里太穷来了广州,大家都说月嫂很累24小时没有休息,但是我不觉得,和养鸡比在雇主家吃的好喝的好,并不觉得累”,在采访的数十位月嫂中,她是唯一说不累的。
“正规月嫂的工作是负责婴儿的安抚、按摩、洗澡、每天活动记录(按小时)、妈妈的月子餐完美电竞、催乳等”,从业八年的“优A级月嫂”乔巧荣告诉记者这并不容易,“晚上十一点半睡,几乎两点宝宝就要起来吃奶,再到五点、八点吃两次,早上再给妈妈做月子餐,再到午餐,下午给宝宝按摩和洗澡,这种流程持续26天。”
资深月嫂董海秀也向记者表示“做月嫂很伤身体的,所以行业基本都是做十个月休息两个月”。
虽然累,但有部分经验丰富的月嫂收入颇丰。一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唐姓月嫂向记者表示,“我小女儿去年夏天考上了中山大学,全是凭我做月嫂养她”。她说她的另一个老乡更厉害,多年前已经在广州买了房,成天挂着七八串钥匙,去不同人家里做家政!因为她在广州有房子,人家更信任她。
“广州的月嫂市场从诞生至今也只有十年,所以还在大浪淘沙阶段”,广州家庭服务业协会的执行会长莫小英透露,2016年11月,协会对部分月嫂进行了国家标准的考试,合格率仅56%,而且由于市场尚未规范,还有很多单干的“黑户月嫂”并未登记在案。
莫小英表示,2016年家政行业90%的投诉来自单干的月嫂。因此,她建议广大市民不要找单干的“黑户”月嫂,不仅没有保障,还存在危险。
莫小英还表示,广州地区并不存在“月嫂荒”,“我们2015年做过调查,广州地区有意向聘请月嫂的家庭占到40%,这说明市场十分庞大,业内企业也开始向规模化方向发展,当年广州注册资金在一千万以上的家政公司就有十三家,两百到五百万有三十多家。同时从业人员也从原来基本来自农村发展到各阶层,现在业内既有大学生,还有研究生,还有内地做公务员的辞职过来做月嫂的。”
曾经显得低端的家政业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一块“肥肉”,引起互联网企业的关注:2016年6月,58到家宣布斥资上亿做家政服务、著名互联网投资人“雕爷”创立河狸家,O2O线上线下模式加上互联网公司巨大的资本注入,山雨欲来之势正席卷传统家政业。
对于互联网企业的冲击,爱妈妈联合创始人张武鹏对记者表示:“月嫂行业属于个性化服务,互联网下单更适合钟点工之类快捷服务,难道新生儿家庭不当面和月嫂接触考察,就把宝贝孩子交给一个互联网叫来的阿姨?”莫小英认为,互联网企业的介入会加速市场的分化,但冲击不大。
莫小英说,月嫂这个行业更需要的是规范化,它需要社会各界的支持。目前市场中充斥着各种月嫂证件,大都是企业自己颁发的,虽然国家标准已经出台,但是不响应的企业不在少数,而消费者也不知道如何甄别挑选。
优月之家的洪经理向记者表示:“国家标准并不接地气,效果不好,我们本来就存在一套完善的培训、监督、上岗机制完美电竞,都要优于国家标准。”
莫小英也部分同意这一点:“所以我们在国家标准上进行了部分修改以符合广州地区的实际情况,还望各级企业及时跟进。”莫小英提醒,除了互联网企业的介入,外国家政业的进入也将是更大的挑战。她透露,中国服务贸易开放可能只是时间问题,此前在政协提案中已经有人提出开放菲佣的问题,希望中国的家政人员可以出国服务,世界知名的菲佣印佣也可以进入中国大陆。
目前的情况是,广州的月嫂工资还只是一万多,北京上海已经三四万了,是远高于菲佣的,如果开放市场,那我们的竞争力在哪呢?
宜尔宝总经理朱德毅也支持菲佣的引入,认为可以规范中国市场。他举例说,菲佣都信天主教,周日必须做礼拜,所以休息时间是一定要有的,中国的状况是只要你有钱,保姆是不休息的,这侵害了工作者的权益。完美电竞完美电竞